“王爺,睚眦急報。”影牙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絲不同尋常的嚴肅。
張墨擡起頭,目光銳利:“講。”
“趙州睚眦分部密報:趙州都督高筱崧,近期與一來自聖京的綢緞商人錢多寶過往甚密。
錢多寶表面經營綢緞,實則其背後資金往來複雜,經多方查證,其背後東家極可能與皇城司有關。
高都督曾數次在非公開場合與錢多寶會面,并有其麾下親衛暗中護送錢多寶出入都督府。雖然目前暫無直接證據表明高都督洩露軍情或有不軌之舉,但其行為已屬可疑。”
“高筱崧?”張墨的眉頭瞬間緊鎖起來。
這個名字,觸動了他内心深處的一段記憶。高筱崧,那是跟着他從最微末的烽燧堡一起殺出來的老兄弟。
當年在堡中,高筱崧就是一員悍不畏死的猛士,後來跟随他轉戰南北,雖然勇猛有餘、智略稍欠,但勝在忠心耿耿,身上傷痕累累,功勳卓著。
平定北疆後,張墨感念其功勞和苦勞,将相對安定富庶的趙州交給他鎮守,委以都督重任,希望他能安享富貴,也為北疆守住東南門戶。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和越國皇城司扯上關系?是貪圖錢财?是被抓住了什麼把柄?還是?
一瞬間,驚怒、失望、疑惑種種情緒湧上張墨心頭。但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感情用事。
“消息确鑿?”張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影牙能感受到那平靜之下蘊含的風暴。
“趙州睚眦負責人以性命擔保情報來源可靠。但正如所言,暫無鐵證。錢多寶行事狡猾,與高都督會面時均無第三人在場,且其商業活動表面看并無太大破綻。”影牙謹慎地回答。
張墨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
高筱崧是封疆大吏,手握一州軍政權柄,若無确鑿證據輕易動他,不僅會寒了其他老人的心,更可能引起趙州動蕩,給虎視眈眈的朝廷和西齊可乘之機。
但若此事為真,後果不堪設想。
趙州地處北疆東南,直接面對西齊或朝廷大軍,其位置重要,連接南北,且境内有糧倉和通往中原的商道。一旦有失,将牽動全局。
“繼續查。”張墨沉聲道:“動用一切手段,盯死錢多寶和高筱崧的每一次接觸,查清他們的資金往來,搞清楚越國皇城司的目的。
最重要的是——拿到确鑿的證據,無論是書信、賬本,還是人證。”
“是。”影牙領命,正要退下。
“等等。”張墨叫住了他:“此事,絕對保密。僅限于你我知道。”
“屬下明白。”影牙重重點頭,身影再次融入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