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趙昆一黨已徹底覆滅,牽連甚廣,朝堂為之一空。趙铎經此一事,愈發疑神疑鬼,隻信任皇城司閹宦,朝政愈發糜爛。”
影牙平靜地陳述着,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墨月輕輕歎了口氣:“又是一場骨肉相殘,徒耗國力。何苦來哉。”她雖不喜朝廷,但見到如此多的生命因權欲而消逝,仍不免有些唏噓。
張墨目光深邃,平靜無波:“這是他趙家自己的選擇,也是舊王朝沉疴積弊的必然爆發。我們隻是輕輕推了一下,加快了這個過程而已。
趙铎此舉,看似鞏固了權力,實則是自斷臂膀,将最後一批可能挽救危局的人才親手葬送。”
他走到巨大的地圖前,目光掃過北疆遼闊的疆域和新附的六州。
“這對我們而言,是最好的結果。一個混亂、虛弱、自尋死路的朝廷,會為我們争取到更多的時間。”
“我們要利用這寶貴的時機,将北疆真正打造成鐵闆一塊,兵精糧足,民心歸附。待到時機成熟,渡河南下,便是雷霆萬鈞之勢,徹底終結這個腐朽的王朝。”
張墨的命令一道道發出,北疆這台戰争機器并未因暫時的沉寂而停頓,反而在以更高的效率内部強化,積蓄着足以改天換地的力量。
聖京的血腥,仿佛隻是遙遠背景下的一曲悲歌。
北疆的土地上,呈現出的是一片欣欣向榮、充滿希望的景象。新開墾的田地,新修建的水渠,新建立的學堂,新操練的軍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天下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已聚焦于北。所有人都意識到,下一次巨大的變動,必将由北疆掀起。甯靜,正在一步步走向終結。
聖京的血色清洗并未完全平息,皇帝趙铎在肅清了“信王逆黨”後,内心的恐懼與猜忌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厲。
他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着自己,朝堂上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疑神疑鬼。他将這種不安歸咎于那些“無處不在的北疆細作”。
“查,給朕狠狠地查。”趙铎在禦書房對着新上任的皇城司指揮使馮坤咆哮,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對方臉上。
“朕的腳下,絕不允許北疆睚眦的鼠輩猖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朕揪出來。朕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皇城司,這個原本主要負責稽查百官、偵緝刑獄的機構,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權力和資源,矛頭直指北疆的間諜網絡——睚眦。
馮坤是個酷吏出身,深知這是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下手極其狠辣。他擴編人手,廣布線人,懸以重賞,鼓勵互相告密,整個聖京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起初,睚眦憑借其嚴密的組織和隐蔽性,多次躲過了皇城司的拉網式搜查。但高壓之下,隐患悄然滋生。
問題的核心出現在一個代号“夜枭”的中層頭目身上。
“夜枭”負責協調聖京東區的幾個關鍵情報小組,掌握着不少下線聯絡點和人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