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床頭櫃上亮起，嗡地震動了一聲。
沈照野放下正在看的植物養護手冊，拿起手機。
葉知微：[圖片]
葉知微：沈老闆，窗台上的千葉蘭新抽的枝條有點發蔫，是水多了還是缺光？
圖片裡，“星光千葉蘭”的一根新枝微微耷拉着，葉尖的藍光似乎都黯淡了些。
沈照野放大圖片仔細看了看。
沈照野：像是水大。盆土是不是還沒幹透？下次等表面發白再澆。
葉知微：好的。謝謝沈老闆。
葉知微：[圖片]
葉知微：這張是之前狀态好的時候拍的，給您參考。
沈照野點開第二張圖片。千葉蘭在陽光下舒展着葉片，藍光流轉，生機勃勃。他注意到圖片角落，葉知微的書桌上，那枚貓爪工牌被放在一個透明的小盒子裡，保存得很好。
沈照野：嗯。先停水通風觀察兩天。
葉知微：明白了。
放下手機，沈照野繼續看他的書，之後，他按照葉知微前一天悄悄塞給他的地址，找到了一棟臨河的老公寓樓。樓道裡有些昏暗，但打掃得很幹淨，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樟腦和舊書頁的味道。
他敲了敲門。門很快開了，葉知微系着圍裙，手上還沾着點顔料，臉上有點不好意思：“沈老闆…麻煩你了。”
“沒事。”沈照野走進屋。屋子不大，布置得很簡潔，但窗明幾淨。最顯眼的是靠窗的畫架和散落在地上的幾張畫稿，畫的大多是植物和靜物，色彩比之前明亮了不少。
“就是…這些，”葉知微指了指牆角幾個疊在一起的硬紙箱，“之前堆雜物的，想清理掉，有點沉…”
沈照野挽起袖子：“嗯。”
搬箱子下樓的過程很安靜，隻有腳步聲和偶爾的“這邊”、“小心”的簡短對話。葉知微顯然不太習慣讓人幫忙，顯得有些局促，但動作很利落。沈照野話更少，隻是默默承擔了大部分重量。
活幹完後，葉知微堅持要給他泡茶。兩人坐在小小的客廳裡，一時無話。陽光透過老式的玻璃窗，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學校…還好嗎？”沈照野看着窗台上的一小盆綠蘿，忽然問了一句。這對他已經是難得的主動關心。
葉知微捧着茶杯，輕輕點頭：“嗯。好多了…周老師幫忙和同學說了說，現在…沒人笑話我了。”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些，“謝謝你和阿滿。”
沈照野沒說話，隻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點燙，帶着淡淡的茉莉香。
離開葉知微家，走在回小鋪的路上，夕陽正好。河面上波光粼粼，對岸的萬象城籠罩在一片暖金色的光暈裡。
穿過中心廣場邊緣時，他看到了那個站在老郵筒幾步開外的熟悉身影。
是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