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校尉，你說得在理。如果真隻是摔碎了六顆炸彈，我也不會這麼着急上火。”段昀苦笑着搖搖頭。
“問題是，憑我多年的經驗，看着地上那堆陶罐碎片和灑出來的火藥量，我總覺得昨晚摔碎的炸彈，根本沒那麼多，湊不夠六顆。”
“啥意思？”林雲軒一愣，眉頭也皺起來了，“你是想說其實是有人偷走了幾顆炸彈，然後故意摔碎一些，想用這事兒來掩蓋偷炸彈？”
“說不準啊！”段昀又搖了搖頭，“我就是有這點懷疑。我當然希望是我想多了。可眼下光靠那堆角落裡的破陶片，根本沒法證明我這猜測是真是假。
那些罐子都摔得稀巴爛了，一時半會兒也拼不回去，沒法确鑿數清楚到底摔碎了幾顆。”
林雲軒想了幾秒，忽然笑了下，對段昀說道：“那些碎片，應該能讓我們很快知道被摔了多少顆炸彈。”
“啥？你能把那些碎陶罐拼起來？”段昀一愣。
“不用拼。”林雲軒擺擺手，“有更簡單的辦法。不過我先問你，發現炸彈少了之後，你們是不是馬上封了工部？要是真有人從庫房拿走了炸彈，那裡面肯定有内應。”
“早就封了。”段昀點頭，“但要是沒實錘，也封不了太久。”
“碎片就是實錘。”林雲軒說着往外走，“走，去工部，最多兩炷香，我給你結果。”
這回段昀是坐馬車來的，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工部門口。
門口全是玄甲騎，刀都拔了，把整個工部圍得死死的。
“嚯，這麼狠？”林雲軒看了眼，“至于嗎？連玄甲騎都上了，還來這麼多。”
“不狠不行。”段昀苦笑，“你還不知道皇上對你那黑火藥多上心。現在隻是懷疑炸彈丢了，皇上已經發火了。要是真丢了，整個工部都得翻個底朝天。”
“要是真丢了，我也不是沒想到。”林雲軒邊往裡走邊說，“你們心裡也清楚，我搞出黑火藥和炸彈，又把方子交給了朝廷，五姓七望那些門閥，哪個不想搞到手？
皇上不可能讓他們碰，他們自然就動歪腦筋，偷幾顆回去研究，不奇怪。”
“他們到底有沒有本事從工部偷炸彈，這事兒段大人你肯定比我門兒清。”
“唉，道理我都懂，可還是希望啊，事情不是我們猜的那樣。”段昀歎了口氣，語氣裡透着無奈。
這會兒，兩人已經走到了存放炸彈的庫房正門口。這裡的守衛比工部外面還嚴實。
上百号玄甲騎的兵士，把這個本來就不大的庫房，圍了個密不透風。
再看那二十來個原本負責看守庫房的守衛，現在全吓癱在門口，哆哆嗦嗦，要麼站着，要麼跪着，一臉驚恐。
有段昀領着，加上林雲軒如今在大唐朝廷裡，那真是沒人不認識他，所以他們很順利地就進了眼前的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