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頁)

“将軍,公主的馬車已到三十裡外的長亭,半個時辰後就到城門。”

“很好,庫裡那對羊脂玉镯也取出來。”

曹管事遲疑道:"可玉镯是您上月命人給謝姑娘打的生辰禮"

"換成鎏金的便是。"檀木桌案被指節叩響,"她一個醫女,戴什麼玉?"

我推門的手頓了頓。

"再備九十九匹雲錦,要海棠紅的。"他的語氣讓我想起三年前,他躺在血污裡命親兵斷他殘腿時的果決,"等會兒我去城門迎她。"

"吱呀——"

門軸轉動聲驚動了屋内二人。

曹管事慌忙将禮單藏進袖中,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憫與同情,我朝他微笑點頭。

而衛翯——我伺候了一千多個日夜的傷患——正用朱筆批閱兵部文書,玄色官服襯得他眉目如刀。

"大人。"我将辭帖放在案頭,"請您過目。"

衛翯發出一聲嗤笑,曹管事懂事的倒退着溜出門去,還貼心地帶上了雕花門扇。

"欲擒故縱?"衛翯忽然輕笑,起身時官服下擺掃落一地公文。

"謝蓁蓁。"他掐住我下巴,拇指碾過我昨夜被碎瓷劃破的唇角,"你這樣的聰明人,不該學那些蠢貨耍心眼。"

“認清你的身份,離開将軍府,你還能去哪?你費盡心思賴在我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我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你一向理智,别做不該做的事。”

說罷,他松開了我的下巴,白皙的皮膚上立即出現了紅痕。

書案上的辭帖被他撕成兩半。紛紛揚揚的紙屑中,我看見他腰間新換的玉佩,正是公主離京那年,留給他的纏枝蓮紋佩。

“将軍,我對您隻有崇拜沒有愛慕,況且府裡人員流動是很正常的。”

我的聲音埋沒在他關門的聲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