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書中關于張舟的隻言片語,他念舊情,有魄力。
我在信裡不能直接提借錢或者相機,那樣太唐突。
我得先叙舊,然後巧妙地描述村裡的困難,再不經意地透露一點我對利用家鄉山水做點事情的模糊想法。
比如也許以後有機會,可以讓城裡人來看看山水,呼吸新鮮空氣。
“若是方便,不知能否幫忙打聽一下,如今市裡一種叫“照相機”的物件,大約是什麼價錢?”
我在信尾小心翼翼地寫上這句話。
我把寫好的信仔細疊好,心中忐忑。
這隻是第一步,能否聯系上張舟,他是否會回應,都是未知數。
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我把信交給徐小紅,她雖然嘟囔着鬼鬼祟祟像特務接頭,但還是想辦法偷偷塞進了村裡唯一的信箱。
接下來,就是等待。
李建斌似乎還在為中午的事别扭,但看我的眼神多了點探究和疑惑,沒再主動找茬。
王梅則時不時用陰恻恻的眼神瞟我,顯然在琢磨什麼。
我開始期待,那台或許能帶來的相機,将成為我撬動命運的第一根杠杆。
等待張舟回信的日子,每一刻都顯得格外漫長。
我和楚薇依舊按部就班地幹着農活家務,她甚至還有閑情逸緻給破敗的院子用野花裝飾了一番。
李建斌變得有些沉默。
他依舊喝酒,但次數似乎少了點,量也控制了些。
有時他會蹲在門口,看着我和楚薇忙活,眼神複雜。
有一次,他甚至默不作聲地把院裡那口裂了縫的大水缸挪到了屋檐下,說是怕下雨積水泡壞了牆根。
這微不足道的舉動,卻讓我看到了一絲改變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