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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程悅禾模糊的回應,好像在抱怨被打擾。

“喂?又怎麼了?我跟你說過這周要趕項目”

程悅禾的聲音終于透過電流傳過來,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估計是以為我又要催她回家。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輕笑打斷,應該是樂良在旁邊跟她鬧。

“别鬧”

她嗔怪了一句,才轉回來對着電話。

“你有什麼事,趕緊說。”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心裡那點殘存的波瀾已經平了。

“程悅禾,我們離婚吧。”

我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

電話那頭的笑聲戛然而止,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聲音裡帶着點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

“我說離婚。”

2

我一開始和程悅禾不是這樣的。

我們結婚七年,我對那些七年之癢的說法嗤之以鼻,堅信我們一定能走到最後。

直到去年冬天,我去她公司送飯,卻在樓下看到樂良給她開車門。

那男生個子很高,彎腰時特意用手護住了她的頭頂,動作自然又親昵。

程悅禾笑着說了句什麼,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那眼神裡的溫柔,是我許久沒見過的。

我站在樹後,手裡的保溫袋被攥得變了形,冷風灌進領口,卻沒有心裡的寒意多。

從那天起,有些東西就變了,我接受不了,像着了魔一樣。

我開始找人拍下她的行蹤,甚至我還親自跟蹤過她,深夜蹲在她公司樓下,看着她和樂良并肩走出來。

樂良把圍巾繞在她脖子上,她仰頭對他笑,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每次我不高興,就會以最惡毒的話辱罵她。

她偶爾回家,我會把那些照片摔在她面前,紅着眼罵她“不知廉恥”、“忘恩負義”。

可程悅禾對這些行為的反應都是淡淡的,她會蹲下來,一張張把照片撿起來,放在桌上,然後看着我,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你要是覺得這樣能好受點,就繼續。”

她從不辯解,也從不争吵,好像一下就從我們的感情裡抽身了,就像我們從沒有相愛過一樣。

我們跟其他家庭不太一樣。

她熱衷于創業做女強人,為了支持她,我就在家當個好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