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女子身姿婀娜,長發及腰。
她的頭上,戴着一支我從未見過的,華麗無比的鳳凰珠钗。
那珠钗的樣式,比我大婚時的鳳冠還要繁複貴重。
我整個人愣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
在畫的旁邊,我發現了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票據。
是京城最大的珠寶行“珍珑閣”的。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
定制“鳳求凰”珠钗一支,耗赤金百兩,東珠百顆,上品血玉為鳳眼,價值萬兩黃金。
票據的底下,還有一行用墨筆添上的小字。
餘料,制點翠金簪一支。
原來如此。
原來我視若珍寶的禮物,不過是别人挑剩下的廢料。
原來他對我所謂的深情,隻是另一場盛大騙局的邊角料。
那一刻,我感覺不到憤怒。
隻有無盡的羞辱和寒冷,從四肢百骸湧來,将我徹底淹沒。
我拿着那本詩稿和票據,無聲地流淚。
我與他三年的夫妻情分,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4
心碎到極緻,我反而異常地平靜了下來。
眼淚流幹了,剩下的隻有一片死寂。
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腦子裡隻有一個線索。
那個名字——【朝露】。
我的表妹,名沈月見。
我的嫂嫂,名秦晚煙。
她們的名字,都與“朝露”二字扯不上任何關系。
唯有我的義女,江朝朝。
她的名字中,帶有一個“朝”字。
她身世飄零,如同清晨的朝露,短暫而惹人憐愛。
這似乎也符合顧遠洲對她的那份“特殊”的憐惜。
所有的矛頭,在這一刻,瞬間都指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