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
我的聲音幹澀嘶啞。
“帶我過去!”
我顧不得其他,甚至來不及披上一件厚實的外衣。
我跟着林安,瘋了一般沖出府門,沖向他所說的那座城外别院。
夜風凜冽,刮在臉上如同刀割。
可我感覺不到冷,隻覺得一顆心在無邊的黑暗中不斷下墜。
我心中甚至存着一絲可笑的妄想。
或許,是林安看錯了。
或許,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
别院很安靜。
隻有一間屋子,還亮着燭火。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隔着一層薄薄的窗紙朝裡看。
我的夫君,顧遠洲,正坐在梳妝台前。
他的臉上,帶着我從未見過的溫柔與深情。
他手裡拿着一支眉筆,正專注地為一個女子描眉。
那女子嬌聲說:“遠洲,你輕些,有點癢。”
顧遠洲低聲笑了。
“别動,馬上就好,我的朝露。”
動作輕柔,眼神缱绻。
那樣的深情,我從未在他看我的眼神裡見過。
成婚三載,他從未為我畫過一次眉。
他說他是武将,不懂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
原來不是不懂,隻是那個人不是我。
燭光搖曳,那女子緩緩擡起頭,對着銅鏡,露出一張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