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輕坐在回去的車上,手撐着頭,看着窗外霓虹變換,腦子裡陳念安絕望的眼神揮之不去。
“在想什麼?”秦遠一邊開車一邊問蘇凝輕,從禮堂出來到現在,她就一直看着外面一句話都不說。
蘇凝輕回眸細細的打量秦遠,黑色的媳婦,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古希臘雕塑一樣的英俊側臉,他耍賴開玩笑的時候,她隻當他還是以前那個小混混,可是,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現在的秦遠是商場上殺伐屠戮的人。
那樣的人,很可怕。
她一生追尋的是平安順遂,平淡簡單。
“我在想,今天婚禮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策劃的。”雖然心中有些害怕,蘇凝輕還是如實回答了秦遠的問題。
秦遠嘴角傾瀉出一絲暖笑,“輕輕,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輕松,永遠不用擔心你會說謊騙人。”
“我隻是因為太笨不會拐彎抹角,太懶不願意懂腦子想太多而已。”蘇凝輕說,“其實這不是什麼好的品質。”
“誰告訴你這不是一個好品質的?”秦遠問。
“很多人都說。”
“那是他們不懂這樣的好。”
蘇凝輕哦了一聲繼續看着窗外,秦遠淡淡的看着前方微微搖頭,輕輕呐,你真的反應很慢,不過也好,陳念安的這個話題,他并不想繼續,也不想給輕輕留下惡毒的印象。
車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秦遠打開車門,遞給蘇凝輕一件外套披上,兩個人住在一棟樓裡,門對門就是方便,蘇凝輕說了再見,剛要關門,秦遠伸手擋住大門,“要不要吻别?”
“不要。”蘇凝輕說完,還沒來得及關門,秦遠俯身在她溫熱的紅唇上輕點,“現在好了,晚安。”
門慢慢的關上,蘇凝輕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突然?
晚風涼涼,蘇凝輕卻覺得臉頰有些微熱。
幾天後,從工作室結束工作,蘇凝輕買了一束百合到醫院探望陳念安,陳家和沈家雖然在婚禮上鬧的很難看,但是陳念安畢竟和沈深已經登記結婚,兩家面上還是相互顧及着。
蘇凝輕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沈慧欣的聲音,“念安,孩子沒了,我們和你一樣心痛,阿深這件事做的不地道,我們已經說過他了,你别往心裡去。”
陳念安的孩子沒了?蘇凝輕心頭一震,緊接着病房内傳來陳念安的聲音,“沈家已經有了兒子當然不會在意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能不能活下來。”
“念安,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沈慧欣略帶責備的說,“你是沈家明媒正娶的媳婦,是阿深的合法妻子,我們當然重視你更勝過其他人。”
“是嗎?”陳念安冷笑,“我怎麼聽說,沈家單獨找了個别苑将那個女人養起來了?”
沈慧欣聽見這話臉色有些難看,陳念安繼續說,“你不用瞞我,我陳念安不是那種唧唧歪歪的小女人,不就是傷到了子宮懷不了孕嗎?你以為我真的樂意給你們沈家生孩子?”
“念安?”
“不能生正好。”陳念安陰沉的說,“你讓那個女人好好保重身子,也讓沈深好好的照顧他們母子。慧欣姐,我不是你,沒你那麼能忍。”
“你這話什麼意思?”沈慧欣有些怒了,“我好說歹說你都不依是嗎?”
“我依啊。過幾天我身體好一些了,我就出院,慧欣姐忍了大半輩子的經驗教訓我怎麼可能不聽呢?”陳念安輕笑,“我這不是讓慧欣姐轉告阿深,好好的照顧那對母子嗎?我作為沈家的媳婦不能生了,有人幫我生,不是也很好嗎?”
“你”沈慧欣氣憤的拉開房門,迎面撞上了蘇凝輕,眉心皺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大嫂,她是陪我來探望陳小姐的。”和自家大哥并肩走過來的秦遠大步流星的來到蘇凝輕面前,蘇凝輕剛要開口解釋說自己是一個人過來的,秦遠卻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是嗎?”沈慧欣懷疑的看着蘇凝輕,“蘇小姐來了應該有好一會兒了吧?”
秦遠狼然一笑,然後略帶責備的看着蘇凝輕,“我讓你在這裡等我,等了很長時間嗎?怎麼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