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傳下,宮中立時一陣忙碌。不多時,李道宗、長孫無忌、房玄齡、岑文本四位重臣便腳步匆匆地趕到了太極宮。見李淵深夜急召,且神色異樣,幾人心中皆是一緊。
“陛下深夜召臣等前來,莫非是西線戰事有變?”李道宗率先問道,語氣中帶着關切。
李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蕩的心緒,臉上卻難掩興奮之色:“非是有變,而是大捷!”
他将丘行恭奏報的整體戰果簡述了一遍:“丘行恭部已破西秦邊境,斬首五千,俘虜三千,我軍傷亡不足千人!”
“陛下聖明!天佑大唐!”衆臣聞言,頓時面露喜色,紛紛躬身慶賀。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開端。
李淵卻擺了擺手,目光掃過衆人,語氣變得凝重而神秘:“但此戰首功,卻并非丘行恭。”
衆臣一愣,皆感詫異。
李淵将手中的軍報遞給離他最近的李道宗:“道宗,你們傳閱一下這份詳報,尤其是關于一個叫蕭羽的新兵的記述。”
李道宗接過軍報,疑惑地展開閱讀。片刻之後,他的臉色驟變,從最初的疑惑,到震驚,再到難以置信,最後化為深深的駭然!他猛地擡起頭,看向李淵,嘴唇翕動,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軍報在長孫無忌、房玄齡、岑文本手中依次傳閱。無一例外,每一位看過軍報的大唐重臣,都被那白紙黑字間描述的驚天戰功徹底震撼!
大殿之内,一時間寂靜無聲,隻剩下衆人粗重的呼吸聲。
“這這軍報所述可屬實?”長孫無忌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一人之力,陣斬三百,萬軍從中取上将首級此等武勇,聞所未聞!”房玄齡撫着胡須,眼中異彩連連。
岑文本亦是滿臉驚容:“若非丘行恭親筆軍報,蓋有帥印,臣實難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猛士!此子簡直是天生的戰神!”
李道宗目光灼灼,看向李淵,語氣激動:“陛下!此子若非虛報,實乃‘悍将’!堪比衛霍,白起再世!臣以為,此等曠世奇功,必須重賞!若善加培養,必是我大唐未來又一根定海神針!”
“重賞?”李淵目光深邃,緩緩點頭,卻又帶着一絲沉吟,“隻是,此功該如何賞?”
“丘行恭在軍報中亦提及,此功之大,已超乎常規,連他亦不敢擅專,暫擢升其為都尉,已是破格。”
一個入伍兩月的新兵,立下如此潑天大功,直接封賞到行軍大總管都并非沒有可能。但這,可能嗎?又該如何平衡朝堂與軍心?
李淵看着眼前幾位心腹重臣,将丘行恭的顧慮與難題抛了出來。
太極殿内,氣氛肅穆。
龍椅之上,李淵目光掃過階下群臣,最終落在廷尉李道宗身上。邊境大捷的戰報已呈上案頭,其中“蕭羽”二字,尤為醒目。新兵,斬敵三百,陣斬敵将。
“李卿,依我大唐軍功制,此新兵蕭羽,當如何封賞?”李淵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道宗出列,躬身回道:“陛下,按軍功,斬将奪旗,殺敵過百,蕭羽之功,至少可擢升行軍總管,授柱國,官拜萬人将,賜良田千畝。然…蕭羽入伍時日尚短,驟登高位,恐”
他話未說完,但擔憂之意已明。
“廷尉此言差矣!”未等李道宗講完,中書侍郎岑文本已邁步而出
“我大唐立國之本,便是軍功!‘無功不可封爵,有功必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