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卻毫無睡意,他走到帳門邊,掀開一角,望向晉陽的方向。
“婉兒”
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愧疚。
兩年之約,如今已過了近半年。
他立下了赫赫戰功,地位也今非昔比。
可他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
王東來那老匹夫,絕不會輕易松口。
隻有當他擁有了足以讓王家,乃至整個大唐都無法忽視的權勢時,才能堂堂正正地将婉兒娶進門。
“婉兒,等我,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回去娶你!”
與此同時,晉陽,城郊,一處破敗的窯洞。
寒風從門窗的縫隙中鑽入,帶來刺骨的涼意。
王婉兒斜倚在簡陋的土炕上,身上蓋着幾件打滿補丁的舊衣。
她的小腹已經明顯隆起,臉色有些蒼白,但眉宇間卻帶着一絲母性的溫柔。
“婉兒妹子,喝口熱粥暖暖身子吧。”
幾個穿着粗布衣裳的村婦端着一個豁口的陶碗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淳樸的關切。
“謝謝幾位嫂嫂。”王婉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自從她懷有身孕,被父親王東來怒不可遏地趕出家門後,舉目無親,幸得這些好心的村婦收留。
“說的什麼話,如今你身子重,可得仔細着。”一個年紀稍長的村婦将粥碗遞到她手中,又掖了掖她身上的舊衣,“這天兒越來越冷了,明日我們再上山砍些柴火,把這窯洞燒暖和些。”
“大壯家的,你明日可得歇着,你家那口子不是上山打獵傷了腿麼?”
“沒事兒,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王婉兒聽着她們的對話,眼圈微微泛紅。
她多想告訴蕭羽,自己腹中有了他的孩子。
可她不能。
她不想給蕭羽帶來任何麻煩。
她隻盼着,他能平安。
感受着腹中胎兒的輕輕蠕動,王婉兒輕輕撫摸着小腹,唇邊露出一抹苦澀而又堅定的笑容。
“孩子,我們一塊祈禱你爹平安歸來”
夜,更深了。
窯洞内的油燈如豆,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