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不敢再多留,躬身行了一禮,快步退了出去。
書房内,隻剩下蕭羽與李勣二人。
“主公。”
李勣上前一步,打破了沉默。
“丘總管将您家事上奏陛下,此舉,可謂神來之筆。”
蕭羽擡起眼,看向他。
“哦?”
“其一,可解主公後顧之憂。”李勣侃侃而談,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有陛下恩旨,天下何人,還敢對夫人與公子不敬?”
“其二,可固主公聖眷之隆。主公有後,便有了牽挂,有了軟肋。一個有軟肋的猛虎,才是陛下最放心,也最願意重用的猛虎。”
“這,叫‘授之以柄’。”
李勣将丘行恭的心思,一語道破。
“将自己的把柄,主動交到君王手中,這才是為臣者,最大的忠誠,也是最高明的自保之道。”
蕭羽靜靜地聽着。
這些道理,他之前隻是隐約感覺到,卻未能像李勣這般,看得如此透徹。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李勣,确實是國士之才。
“你說的,沒錯。”他點了點頭。
“丘總管的這份人情,很重。”
他頓了頓,眼中那股冰冷的殺意,再次浮現。
“有些人,隻看得到眼前的利益,隻懂得用最卑劣的手段,去剪除異己。”
“比如,李道宗。”
“有些人,卻能看到人心,看到大勢,懂得用陽謀,去布局天下。”
“比如,丘行恭。”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片湛藍的天空。
“李勣。”
“臣在。”
“你的敵人,是李道宗。”
“我的敵人,也是他。”
他轉過身,看着李勣,眼中閃爍着幽冷的光。
“我不僅要讓他,失去他最想要的東西。”
“我還要讓他,為他對我身邊人的每一次傷害,付出千百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