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行恭在一旁,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那雙銅鈴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
孫思邈是什麼人?
那是活死人、肉白骨的藥王,是連陛下都要禮敬三分的神醫。
他見慣了生死,心如古井,波瀾不驚。
可今日,他看着上将夫人,為何會是這副,仿佛要哭出來的模樣?
“老夫,奉陛下之命,前來,為上将夫人,診脈。”
孫思邈的聲音,帶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他緩步,走向王婉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王婉兒看着這位須發皆白,卻仙風道骨的老者,看着他那雙泛紅的眼睛,心中,也生出幾分莫名的親近與疑惑。
“有勞,神醫了。”
她輕聲說道,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孫思邈點了點頭,示意她進屋。
他的語氣,溫和得,不像一個初次見面的長者,倒像一個,關心自家晚輩的,爺爺。
丘行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簡陋的屋舍内,隻剩下孫思邈與王婉兒兩人。
孫思邈取出一塊柔軟的絲帕,墊在王婉兒的手腕下。
他的三根手指,輕輕搭了上去。
孫思邈的心,又是一顫。
“夫人放心恢複的很好。”
“多謝神醫。”王婉兒松了口氣。
“隻是”孫思邈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詞句,“夫人似乎有些,思慮過重,氣血略有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