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執杯的手,微微一頓。酒意上湧,讓他卸下了幾分平日的防備。
他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自嘲地笑了笑。
“恨?”他聲音有些沙啞,“小時候,自然是恨的。恨他為何抛棄我們母子,讓我們受盡欺淩。”
李淵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呼吸都變得困難。
“但”蕭羽話鋒一轉,眼中,流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惘然與溫柔,“我母親,臨終前,手中都緊緊攥着他留下的那塊玉佩。她看那玉佩的眼神,沒有恨,隻有很深很深的愛意。”
“我想,能讓我母親那般奇女子,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應當,不是一個真正的懦夫。”
蕭羽擡起頭,迎上李淵那雙,飽含着期盼與恐懼的眼眸,緩緩說道:“或許,他當年,有他的迫不得已。若有一日,能當面問個清楚或許,我會原諒他。”
轟!
李淵隻覺腦中一聲巨響,所有的擔憂、恐懼、愧疚,在這一刻,盡數化為滔天的狂喜!
他他願意原諒我!
這位開國帝王,握着酒杯的手,竟在微微顫抖,眼眶,瞬間泛紅。半生心結,一朝得解!
一旁的王婉兒,将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自己夫君酒後吐露的真言,再看着那位九五之尊,此刻真情流露的失态模樣。
一個荒唐而又無比真實的念頭,如一道驚雷,在她心中炸響!
長輩的見面禮、自由出入宮禁的玉佩、視若親孫的寵溺、托付國運的信任以及此刻,這不像君臣,更像父子的對話
王婉兒猛地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駭然與不敢置信。
難道難道
王婉兒的駭然,被蕭羽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地握住妻子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即從懷中取出兩個錦盒,一前一後,推至李淵面前。
“陛下,臣此去,不知何時歸。此物,或可為陛下分憂。”
李淵打開第一個錦盒,隻見兩枚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石頭靜靜躺着,一股精純至極的能量撲面而來,讓他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
“這是靈石,”蕭羽的聲音,帶着一絲酒後的坦然,“可助武者修行,亦可延年益壽,固本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