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李建成與李世民的哭嚎聲,一聲高過一聲,仿佛要将殿頂掀翻。
李淵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地看着腳下這兩個“孝順”的兒子。他再看看身側淵渟嶽峙,連衣角都未曾淩亂的蕭羽,一股難以言喻的厭煩與冰冷,從心底升起。
真情與假意,在此刻,泾渭分明。
李建成與李世民哭嚎的間隙,目光不約而同地掃過蕭羽。那眼神深處,是如出一轍的忌憚,以及一閃而逝的殺機。
“夠了!”李淵猛地一拍扶手,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都給朕滾出去!”
帝王之怒,讓殿内瞬間死寂。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哭聲戛然而止,兩人臉上還挂着淚痕,表情僵住,狼狽不堪。他們不敢再多言,領着一衆同樣噤若寒蟬的皇子,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殿内終于恢複了甯靜。
蕭羽的目光,落在了太府卿張恭呈上來的托盤上,那兩柄刺客的匕首,一柄幽藍,一柄古樸。
“陛下,此二物,可否賜予兒臣?”
李淵看了一眼,擺了擺手,“拿去吧。不過是兩件兇器。”
他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些空蕩蕩的座位,仿佛看到了兒子們盼着他早死的嘴臉。“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恨不得朕現在就死了,好去争那個位子!”
“秦王,本性不壞。”蕭羽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李淵一怔。
“隻是被那些所謂的儒家聖賢書,教得壞了。”蕭羽拿起那柄古樸的魚腸匕首,細細端詳,“教他君君臣臣,教他兄友弟恭,卻沒教他,當他功高蓋主時,他的兄長,容不下他。”
這番話,如利劍般剖開了李世民的困境,也刺中了李淵的心事。
他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那你去教教他?”
“不教。”蕭羽的回答,幹脆利落,“軍中隻講服從與生死,不講情義。我脾氣不好,會打死他。”
李淵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最後竟是無奈地笑了起來。這小子,永遠都這麼直接。
笑聲過後,李淵話鋒一轉,看似随意地提起:“這次多虧你小子。朕的黑冰台,前陣子在夏地,跟一股神秘勢力起了沖突,折損了不少人手,至今都還沒查出對方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