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宏大冰冷的意念,仍在蕭羽識海中回響,如一口亘古不化的寒鐘。
他知道,斬殺這個骨杖老者,不過是剪除了一根微不足道的觸須。在那無盡的黑暗背後,一尊真正的恐怖存在,已經将目光投向了這片人間。
就在此時,耶魯鴻基父子對視一眼,竟不顧一切地翻身上馬,朝着遠方瘋狂逃竄。
親衛統領正欲下令追擊,卻被蕭羽擡手制止。
“不必了。”蕭羽的聲音很淡,“被污染的棋子,留着,還有用。”
他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眸光深邃。
他要看看,那藏在幕後的棋手,究竟想下怎樣一盤棋。
一個月後。
西秦前線大營,蕭羽端坐帥位,手中捏着一份來自黑冰台的密報。
情報上的信息,詭異而矛盾。
吐谷渾向東突厥、薛延陀的求援,盡數失敗。兩大汗國非但沒有出兵,反而陳兵邊境,一副嚴防死守的姿态。他們畏懼的不是大唐,而是那場發生在吐谷渾王庭,幾乎獻祭了一國高層的“魔神降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吐谷渾将分崩離析之際,本該淪為喪家之犬的耶魯鴻基,卻奇迹般地重返王庭,收攏了權柄。
他以雷霆手段,強行抽調了防備北境異族的所有兵力,集結起一支号稱三十萬的龐大軍隊,由吐谷渾第一名将莫仁統領,陳兵于曲逆,擺出了一副與大唐決一死戰的架勢。
更詭異的是,那個同樣被魔氣污染的太子耶魯宏,竟被任命為監軍,随軍出征。
“侯爺,吐谷渾王瘋了!”丘行恭在一旁沉聲道,“他們北境空虛,一旦突厥南下,便是萬劫不複!他這是在飲鸩止渴!”
蕭羽将密報放在桌上,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
“他不是瘋了。”
“他是被線牽着,不得不如此。”
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落在曲逆的位置。
那幕後的棋手,不在乎吐谷洪國家的存亡,它隻想用這三十萬人的血肉與靈魂,在曲逆這個地方,再為他獻上一場盛大的祭祀。
一場,專門為自己準備的祭祀。
“傳令丘行恭,你率五千精騎,北上巡防,謹防異動。”
“侯爺!那曲逆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