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那句“晚上喝一杯”,輕飄飄的,卻像一柄千斤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易中海那張煞白的臉上。
這是一個邀請。
更是一場宣判。
易中海的嘴唇哆嗦着,他看着林逸手裡那包散發着香氣的花生米,隻覺得喉嚨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塊滾燙的烙鐵。
接,還是不接?
答應,就等于當着全院人的面,向這個年輕人俯首稱臣。
他幾十年積攢下的威信,将徹底化為塵土。
拒絕,他又拿什麼理由來拒絕?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扔在戲台中央的小醜。
林逸沒有催促。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許久,易中海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幹澀的字。
“不了。”
“年紀大了,腸胃不好。”
說完這句,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轉身,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回了自己那間陰暗的小屋。
“砰!”
房門被重重地關上,震落了屋檐上的一片枯葉。
林逸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他收回目光,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掂了掂手裡的花生米,轉身走向自己的小屋。
院子裡,人群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
他們看着易中海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林逸從容的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腳底闆直竄上天靈蓋。
天,真的變了。
許大茂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發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
那笑聲,在寂靜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刺耳。
賈張氏張了張嘴,想罵,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她看着林逸的背影,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懼。
秦淮茹站在自家門口,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