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完了。
他想,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就在他心如死灰,準備收回本子的時候,林逸卻又一次開口了。
“不過”
閻埠貴猛地擡頭,那雙鏡片後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既然三大爺這麼關心院裡的和諧,有這份心,是好事。”
林逸的語氣,不緊不慢。
“作為院裡的一份子,發現問題,記錄問題,向組織反映問題,也是每個人的權利和義務。”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閻埠貴愣住了,他沒聽懂。
林逸上前一步,伸出手,卻沒有去拿那個筆記本。
他隻是用手指,在那本子的封面上,輕輕點了點。
“日志,要寫事實。”
“不要寫情緒,不要寫猜測。”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進了閻埠貴的耳朵裡。
“比如,幾點幾分,誰,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
“把這些記清楚,就夠了。”
說完,他收回手,不再多言。
“蔥油餅,您留着自己吃。”
“我還有事,先回屋了。”
他轉身,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砰。”
門,輕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