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秋風卷起地上的煤灰,混着污水的腥臭,像一曲無聲的哀樂,為一場剛剛崩塌的權威送葬。
林逸站在院子中央。
他的左手,是劉海中那本寫滿雞毛令箭的“工作日志”。
他的右手,是閻埠貴那本記滿陰冷算計的“秘密賬本”。
一本是失控的權杖。
一本是權杖的倒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敬畏,恐懼,還有一絲病态的期待。
劉海中面如死灰,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
他知道,自己完了。
閻埠貴則低着頭,鏡片後的眼睛裡,閃爍着難以抑制的興奮。
他覺得自己賭對了。
林逸沒有看他們。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院裡每一個人。
掃過許大茂那幸災樂禍的臉,掃過傻柱那充滿警惕的眼神,也掃過秦淮茹那麻木空洞的表情。
“看來,”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間剖開了所有的混亂,“隻靠一個人,是管不好這個院子的。”
他将劉海中那本日志,輕輕抛還了回去。
本子像一片枯葉,輕飄飄地落在劉海中腳下。
劉海中的身體,猛地一顫,卻連彎腰去撿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權力,一旦失去監督,就會變成災難。”
林逸又将閻埠貴那本小賬本,遞了回去。
閻埠貴連忙雙手接過,像捧着一道聖旨。
“而監督,一旦摻雜了私心,就會變成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