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黑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濃,更沉。
那盞被林逸吹熄的煤油燈,帶走了最後一絲光亮,也帶走了所有人心裡最後一點僥幸。
第二天清晨,薄霧彌漫。
四合院裡靜得像一座墳。
秦淮茹推開門,默默地拿起評分表。
她的動作,比以往更加機械,臉上也再無半分掙紮。
她像一個精準的幽靈,丈量着院裡每一寸冰冷的地面。
二大爺劉海中坐在自家門口,端着個大茶缸,一口接一口地吹着熱氣。
他沒有看任何人,但那雙半眯着的眼睛裡,卻閃爍着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光。
他那本被林逸當衆否決的“工作日志”,正被他當成杯墊,墊在滾燙的茶缸下。
而院子的另一頭,三大爺閻埠貴正拿着一把小小的雞毛撣子,仔細地清掃着窗台上的灰塵。
他的動作很慢,很細緻,眼角的餘光,卻像雷達一樣,掃視着院裡的每一個角落。
他在等。
等那兩個小醜,如何演出下一幕。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傻柱的廚房門。
他黑着一張臉,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提着一個空了的煤球筐子。
幾乎是同一時間,“吱呀”一聲,許大茂也推開了門。
他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
兩個鬥了半輩子的死敵,在院子中央,不期而遇。
他們誰也沒看誰,隔着三丈遠,空氣中卻仿佛有電火花在噼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