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那輛載着王嬸的闆車消失在胡同口,也帶走了院裡最後一絲活人的氣息。
人群,像退潮的海水,無聲無息地散去。
他們看許大茂和傻柱的眼神,不再是看笑話,而是像在看兩個即将被押赴刑場的死囚。
林逸的房門,輕輕關上了。
那聲“砰”,像法官落下的小錘,宣告了這場鬧劇的終結,和另一場荒誕戲劇的開場。
許大茂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傻柱通紅着一雙眼,他死死地瞪着許大茂,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轉身,一腳踹開了自家廚房的門。
許大茂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又看了看周圍那些躲在窗簾後窺探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他逃也似的,沖回了自己那間陰暗的小屋。
屋裡,許大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
共同承擔。
這四個字,像四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醫院的開銷是多少?
營養費是多少?
誤工費又是多少?
他不知道。
這種未知,比任何确切的數字都更讓他感到恐懼。
他猛地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那雙三角眼裡閃爍着不甘和算計。
不行。
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許大茂,不能就這麼被一個黃毛小子,和一個廚子,拖進泥潭裡!
一個念頭,像野草般在他心裡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