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死寂無聲。
那股飄散在空氣中的肉香,早已散盡,卻像一根無形的釘子,釘在了每個人的記憶裡,日夜灼燒。
時間,仿佛被拉成了一條繃緊的弦。
許大茂的屋門,自那天起,就再也沒有開過。
傻柱的廚房,也同樣沉寂,再聞不到一絲飯菜的香氣。
兩個曾經在院裡不可一世的男人,像兩隻被拔了牙的老虎,躲在各自的洞穴裡,無聲地舔舐着混雜着屈辱和恐懼的傷口。
院子,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病态的平靜。
這種平靜,比任何争吵和鬥毆,都更讓人心悸。
三天後,京城軋鋼廠。
秋日的陽光,透過高大的廠房窗戶,在布滿油污的水泥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鐵鏽和機油混合的、獨屬于工業時代的氣味。
後勤處的辦公室裡,氣氛有些古怪。
李副主任端着一個搪瓷茶缸,正慢悠悠地吹着上面的茶葉沫子。
他的眼皮耷拉着,像是在打盹,耳朵卻豎得比誰都尖。
辦公室的文員小劉,正捏着一封信,臉上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那是一封牛皮紙信封,上面蓋着鮮紅的郵戳,和另一個同樣鮮紅的、帶着國徽的印章。
南鑼鼓巷街道辦事處。
“主任,”
小劉猶豫了半天,還是硬着頭皮,将那封信遞了過去,“這您看看?”
李副主任慢悠悠地睜開眼,接過信,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街道辦的公函?
他們跟街道辦,井水不犯河水,能有什麼事?
他撕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