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韓雪那句“就地召開臨時工作會議”,像一根無形的繩索,套在了院裡每一個人的脖子上,緩緩收緊。
沒人敢動。
也沒人敢出聲。
劉海中僵在原地,那張漲成豬肝色的臉,在秋風中顯得格外滑稽。
他感覺自己不是二大爺,不是公共設施維護,而是一個被當衆抓住作弊,正等着老師發落的差生。
韓雪沒有催促。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那雙明亮的眼睛,像兩把手術刀,平靜地,掃過每一扇緊閉的門窗。
“怎麼?”
她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還需要我,挨家挨戶去請嗎?”
這話,是最後通牒。
“吱呀”一聲,離得最近的一扇門開了。
是三大爺閻埠貴。
他推了推眼鏡,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裡還緊緊攥着那本算術書,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了院子中央。
緊接着,秦淮茹也從門後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她低着頭,臉色蒼白如紙,手裡的掃帚,捏得指節發白。
最後,是許大茂和傻柱。
他們像兩隻被從洞裡拖出來的土撥鼠,一前一後,極不情願地,出現在了陽光下。
院務管理委員會,除了那個不在家的林逸,全員到齊。
他們像一群即将接受審判的犯人,圍着那個還在“滴答”作響的水龍頭,站成一個尴尬的、松散的圈。
韓雪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像是在清點自己的戰利品。
她打開那個黑色的硬殼筆記本,筆尖懸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