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一股泥土和腐朽的味道。
江河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通往生路,還是黃泉?
他無從選擇。
帶着江毅一步步走下石階,走進那片粘稠的黑暗裡。
密道很長,火把的光亮隻能照清腳下三尺之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了一點光亮。
他們從一座假山後走出,眼前是一處雅緻幽靜的莊園。
護衛将他們父子領進一間陳設考究的卧房,随即轉身離去,沉重的落鎖聲從門外傳來,清晰得刺耳。
江河海走到窗邊,看着庭院中來回巡邏的護衛,和那比王府還要高幾分的院牆。
這裡不是庇護所。
是牢籠。
他把自己的命連同兒子的命,一起押在了趙珏的身上。
現在,他隻能等。
夜色深沉,三王府的書房依舊燈火通明。
趙珏沒有睡,他坐在桌案後,面前鋪着一張京城的勢力分布圖,上面用朱砂和墨筆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記号。
他在腦中推演着每一種可能。
燭火猛地一跳。
影一如鬼魅般出現,仿佛他從未離開過。
他将一個用油布包好的卷軸,雙手呈上。
“主子,原始卷宗被衛英鎖在兵部最機密的鐵箱裡,時間太短,沒法得手。”
影一的聲音依舊毫無起伏。
“但屬下買通了京畿大營的倉庫書吏,這是他憑記憶默寫的真實出庫底單,以全家性命畫押作保。”
趙珏一把抓過卷軸,迅速展開。
紙上是一列列潦草卻清晰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