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荒原上打着旋。
一行十七人,如同一群融入夜色的獵豹,在起伏的丘陵間無聲穿行。
他們沒有旗幟,沒有番号,唯一的身份是手中的利刃。
崔婵跑在江寒身側,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腳步異常堅定,絲毫沒有拖累隊伍的速度。
常年習武的底子在這一刻顯露無遺。
唯一能夠分辨方向的就隻有頭頂的星辰。
大概半個時辰後,一座破敗的黑影出現在衆人眼前。
那是一處廢棄多年的驿站,牆體坍塌過半,屋頂的瓦片七零八落,隻剩下幾根光秃秃的梁木,在夜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是這裡。”崔婵停下腳步,聲音壓得極低。
鐵牛警惕地掃視四周,一隻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刀柄上:“這地方能安全?”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江寒替她回答了,“沒人會想到,我們敢在距離北境大營不到二十裡的地方落腳。”
他一揮手,兩名親衛立刻如狸貓般蹿了出去,迅速檢查了驿站内外。
确認沒有埋伏後,發出一聲低沉的鳥鳴。
衆人魚貫而入。
驿站内充斥着一股怪味。
蛛網密布,地面上積着厚厚一層灰,一腳踩下去能留下清晰的腳印。
江寒沒有點火,隻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螢石,置于一塊相對平整的石台上。
“說吧。”
江寒看向崔婵,目光平靜,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壓力。
崔婵沒有半分猶豫。
她從貼身衣物中,掏出一份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