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福不是這裡的主人嗎?怎麼會被鐵鍊鎖住,發出這種慘叫?
難道崔婵的情報還有他不知道的另一層意思?
江寒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炸開了。
全是矛盾的信息!
崔婵給了他一條通往陷阱的路,但陷阱裡,卻囚禁着他們的目标?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騷操作?
一個親衛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驚疑:“頭兒,這怎麼辦?”
怎麼辦?
江寒沒有回答。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刀,刀鋒在昏黃的燈火下,泛着森冷的光。
開弓沒有回頭箭。
現在退出去,等于前功盡棄,還會徹底打草驚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闖進去,看看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跟上。”
江寒吐出兩個字,身形一矮,朝着甬道盡頭的呻吟聲無聲地摸了過去。
甬道并不長,但卻潮濕無比。
江寒的神經緊繃到極限,肌肉記憶讓他将身體壓得極低,腳步輕得像貓。
腐朽、血腥,還有一股淡淡的脂香,三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鑽入鼻腔。
是油燈的味道。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鐵鍊摩擦的“嘩啦”聲,還有崔福那不似人聲的呻吟,仿佛一柄重錘,反複敲打着每個人的耳膜。
終于,甬道的盡頭出現了一片光亮。
那是一個比甬道寬敞數倍的石室,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地牢。
潮濕的空氣凝結在牆壁上,彙成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濺起細小的回音。
石室中央,一幕慘烈的景象刺入江寒眼中。
崔福,那個曾經在雲州城也算一号人物的崔家管事,此刻正像一頭待宰的牲畜,被四根粗大的鐵鍊鎖住手腕腳踝,大字型吊在對面的牆壁上。
他渾身赤裸,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痕,新的傷口疊着舊的傷疤,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