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和他麾下的親兵,有意無意地與江寒保持着十步以上的距離,沒有人敢與他對視,甚至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他們簇擁着江寒,卻更像是在押送一尊随時可能蘇醒的洪荒兇獸。
而江寒,則背着手,悠閑地走在最前面,目光眺望着遠處巍峨的北固關城牆,腦海中卻在盤算着,該如何不動聲色地,将那“龍淵”中的真龍精血,也一并收入囊中。
北固關城牆之上,負責了望的老兵張麻子眯縫着眼,吐掉嘴裡的草根。
“嘿,王校尉他們回來了。”他捅了捅身邊的同袍。
遠處,一隊騎兵正緩緩靠近,煙塵不大,速度不快,與他們出征時的雷厲風行判若兩人。
“怎麼回事?一個個跟丢了魂兒似的。”同袍也發現了不對勁。
王峰麾下的親兵,哪個不是北境軍中的驕兵悍将?平日裡眼高于頂,此刻卻個個垂頭喪氣,馬騎得有氣無力,仿佛剛從鬼門關裡爬出來。
更詭異的是,這隊精銳騎兵,竟然衆星拱月般簇擁着一個步行的人。
不,那不是簇擁。
張麻子看得分明,他們與那人之間,隔着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
那是一種敬畏,甚至是恐懼。
他們的姿态,不像是在護衛凱旋的功臣,更像是在押送一頭看不見的洪荒猛獸。
“那年輕人誰啊?面生得很。”
“不知道,能讓王校尉這幫人怕成這樣嘶,來頭不小。”
議論聲中,江寒一行人穿過了厚重的城門。
周遭守軍投來的好奇的目光,他盡收眼底,卻毫不在意。
他甚至還對着城樓上的張麻子等人,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然而這個微笑,落入他身後王峰的眼中,卻讓這位鐵血校尉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他想起了那個在鷹愁澗中,同樣挂着這般平靜微笑,然後張口吞掉了一條龍魂的男人。
魔鬼!
這個詞不受控制地從王峰心底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