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利的叫喊打斷了他。
怡紅樓的老鸨雙手叉腰,擋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代的是一臉的刻薄與狠厲。
“喝了點馬尿就敢在老娘的地盤撒野?這丫頭可是簽了賣身契的!你想帶走?拿銀子來贖啊!”
她一拍手,七八個手持棍棒的打手從後院湧了出來,将鐵牛團團圍住,一個個面色不善。
“爹!你快走!别管我!”
王秀終于反應過來,哭着死死抱住鐵牛的胳膊,想把他往外推。
“我不走!”
鐵牛雙目赤紅,死死盯着那個老鸨,“今天誰敢攔我,老子就殺了他!”
老鸨冷笑一聲:“殺了我?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怡紅樓是誰的産業!給我打!打斷他的腿,扔到街上去!”
打手們舉着棍子,一步步逼近。
就在這時,王秀的哭喊聲變得凄厲。
“爹是柳家”
“雲州城的柳家那個柳白”
女孩兒的聲音斷斷續續,混雜着巨大的委屈。
“他他看上了我,想讓我做他的第九房小妾”
“我不肯!我死都不肯!”王秀死死抓着鐵牛的衣袖,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然後然後他們就勾結了縣令,說我們家的地契是僞造的”
“他們搶了我們的地!”
“地沒了,娘隻能去給人家漿洗衣裳可柳白那個畜生,他總使壞,讓東家克扣工錢,娘好幾次都拿不到一個子兒”
鐵牛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他能想象到,那個一輩子要強的女人,是如何在人前低聲下氣,又是如何在深夜裡獨自垂淚。
王秀的哭聲更大了,帶着一種絕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