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除掉了一個楊金寶,然後等着新的‘王金寶’、‘李金寶’上台,繼續這套把戲?”
江寒的聲音很平淡,卻讓李虎瞬間語塞。
“李虎,”
江寒的手指在賬冊上輕輕敲擊,發出笃、笃的輕響,“你看到的,是罪證。我看到的,是一張網。”
他翻開賬冊第一頁。
“你看,城東的綢緞莊,每月初三孝敬五十兩,走的是群芳樓‘女兒紅’的賬。”
他又翻了幾頁。
“城西的糧行,每月十五孝敬一百兩,走的是群芳樓‘賞錢’的賬。”
“還有南來北往的商隊,過關卡必須給‘茶水錢’,這筆錢最大,也最雜,全混在群芳樓每天的流水裡,根本無從查起。”
江清寒的手指停在一處記錄上,語氣幽幽。
“這張網,收攏了雲州城至少三成的油水。它不僅是楊家的錢袋子,更是他用來喂養爪牙、鞏固地位的根基。每一個被他敲詐的商戶,每一個被迫繳納‘孝敬’的豪紳,都是這張網上的節點。他們恨楊家,但也怕楊家。”
李虎聽得心驚肉跳,他從未想得如此深遠。
他隻看到罪惡,而江寒,卻看到了罪惡背後的秩序與力量。
“公子您的意思是”
李虎的聲音有些幹澀,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浮現。
江寒合上賬冊,擡眸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冷光。
“這麼好用的東西,為什麼要毀掉?”
“拔掉一顆牙,還會長出新的。”
“我要的,是把他的滿口牙,都換成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