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粗人不代表傻。
這鬼地方,處處透着詭異,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目光死死鎖定在最前方那道身影上。
江寒。
江寒走在最前面,步伐平穩,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他不像是在危機四伏的兇地裡行軍,倒像是在自家的後花園裡散步。
他的眼睛,卻銳利如鷹。
江寒的眼神掃過地上的爪印,辨認着被啃噬過的植物根莖,甚至會停下來,用手指撚起一點泥土,放在鼻尖輕嗅。
這些在旁人看來毫無意義的舉動,在他眼中,卻是一幅完整的地圖,标注着此地主人的種類、習性、強弱。
鎮北王府的世子,從小接觸的就不是琴棋書畫,而是北境最兇悍的妖獸圖譜和最老練獵人的手劄。
那些刻在骨子裡的經驗,是他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最大本錢。
突然,江寒擡起右手,整個隊伍瞬間釘在原地,落針可聞。
他蹲下身,指着地面一處不起眼的凹陷。
那是一個巨大的蹄印,邊緣的泥土還很新鮮。
“鐵甲豬。”
江寒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一階妖獸,皮糙肉厚,性情暴躁,沖撞力極強。優點是腦子不好使,而且獨居。”
他站起身,環視一圈衆人臉上那混合着恐懼和貪婪的表情。
“我們的第一頓肉,就它了。”
他沒有給衆人商議的餘地,用一截樹枝在地上迅速畫出簡易的地形圖。
“這畜生就在前面那片泥沼地裡打滾。待會,我去把它引出來。”
此言一出,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親自當誘餌?
他們三百人圍剿都心裡沒底,他一個人去挑釁一頭妖獸?這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