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看到,一個原獨立營的瘦弱士兵,在夜裡别人都睡下後,偷偷跑到水缸邊,用腦袋一次次撞擊水面,練習閉氣。
“将軍這這還是兵嗎?”
趙二的聲音有些發幹,“這簡直是一群亡命徒。”
江寒的腳步沒有停下,嘴角卻微微上揚。
“兵?我要的,就不是兵。”
“我要的,是刀。一群隻知道向前,不知道後退的刀。”
就在這股瘋狂的氣氛醞釀到第五天時,大營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北境統帥,王正北,在親衛的簇擁下,親自來視察了。
王正北戎馬一生,身上自帶着一股鐵血煞氣。
他踏入破虜營大門的一瞬間,眉頭就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不對勁。
太安靜了。
一個三千人的大營,竟然安靜得隻能聽見風聲和遠處傳來的、壓抑的撞擊聲。
沒有口号,沒有将官的喝罵,甚至沒有士兵間的閑聊。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汗臭,更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東西。
他繼續往裡走,校場上的景象讓他渾濁的老眼驟然一清。
士兵們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各處,各自為戰。
有的在泥地裡翻滾角力,招招都朝着對方的關節和要害去,有的在練習揮刀,一刀快過一刀,手腕磨出血泡也毫不停歇,還有的,竟在用活靶練習箭術!
所謂的活靶,是另一個士兵舉着一面不斷晃動的木盾。
箭矢“咄咄咄”地釘在盾牌上。
距離持盾士兵的身體,往往隻有幾寸之遙!
而無論是射箭的,還是持盾的,臉上都沒有絲毫畏懼,隻有麻木的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