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名精疲力竭的士兵,拖着沉重的步伐,彙集在江寒面前。
沒有人說話。
風聲像是鬼哭,卷起地上的沙塵,拍在他們麻木的臉上。
絕望,是一種會傳染的瘟疫,此刻已深入骨髓。
杜威站在最前面,嘴唇發白,幹裂起皮。
他想說點什麼,哪怕是鼓舞士氣,可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烙鐵,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還能說什麼?
一天時間,面對一萬騎兵,除了等死,還有第二條路嗎?
江寒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灰敗的臉。
他沒有安撫,沒有鼓勁,甚至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
他隻是平靜地伸出手指,先是指向那座剛剛被加固了一半的堤壩,然後又指向那面被鑿得坑坑窪窪的山壁。
“原計劃,”他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山谷裡顯得異常清晰,“作廢。”
作廢?
這兩個字像兩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口。
杜威猛地擡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作廢是什麼意思?
放棄了?
承認失敗了?
難道将軍要帶他們突圍?
用三千疲兵去撞一萬重甲精銳?
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别!
士兵們騷動起來,絕望的情緒瞬間發酵,變成了瀕死的躁動。
江寒完全無視了衆人的反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瘋狂。
“我們不挖穿山了!”
“我們也不要這座破壩了!”
他上前一步,腳尖碾碎了一顆石子,仿佛碾碎了所有人固有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