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谷道,在這一刻,變成了最恐怖的研磨器。
一名北莽騎兵剛剛還在嘲笑同伴。
下一秒,他的上半身就被一根呼嘯而過的滾木直接撞碎,紅的白的濺了身後戰友一臉。
那名戰友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叫,一塊更大的山岩便當頭砸下,将他和胯下的戰馬一起,拍成了一張嵌入地面的血肉薄餅。
“跑!快跑啊!”
“魔鬼!這是魔鬼的陷阱!”
“救命!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恐懼像瘟疫一樣蔓延。
前一刻還氣勢如虹的北莽大軍,瞬間崩潰。
陣型?
軍令?
全都不存在了。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士兵們瘋了一樣想要逃離這片死亡地帶。
可是,能往哪裡逃?
往前是那座該死的堤壩,和同樣被落石覆蓋的前軍。
往後是水洩不通的袍澤,他們堵死了唯一的生路。
整個軍隊,像一罐被劇烈搖晃的沙丁魚罐頭,内部的壓力達到了極緻。
逃不掉的士兵被後面湧來的人潮擠倒,随即被無數隻驚慌的馬蹄踩進泥土裡,連慘叫都發不出一聲。
人和馬的屍體層層疊疊,鮮血彙成小溪,在屍骸的縫隙中流淌。
哀嚎聲、慘叫聲、垂死的悲鳴、岩石的撞擊聲,交織成一曲來自地獄的交響樂。
呼延贊呆呆地立馬在原地,他身邊的親衛拼死用盾牌為他擋住一些碎石,但更多、更大的,他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