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在混亂戰場的邊緣,一支百人規模的玄甲騎兵正沿着潰兵潮的外沿狂奔。
他們沒有陷入任何糾纏,所有試圖靠近的潰兵,無論是求饒還是攻擊,都被他們毫不留情地斬落馬下。
目标明确。
在那支騎兵的最前方,一道身影,一杆長槍,一面“江”字帥旗。
江寒!
他竟然敢來!
他竟然真的敢親自來取自己的項上人頭!
一股難以言喻的狂怒,瞬間沖垮了耶律宏心中最後一點理智。
他,北莽名将,縱橫草原數十載,今日竟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逼到如此境地!
“啊啊啊!”
耶律宏仰天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他從身邊一名親衛腰間奪過一把彎刀,刀鋒直指那道越來越近的黑色閃電。
“王庭的勇士們!随我沖鋒!”
“殺!殺了江寒!”
他雙腿猛夾馬腹,不顧内腑翻江倒海般的劇痛,竟是朝着江寒發起了決死反沖鋒。
殘存的數十名王庭衛隊成員,看着自家王爺狀若瘋魔的樣子,先是一愣,随即也被激起了最後的血性。
他們是王庭最精銳的戰士,可以戰死,但絕不能像綿羊一樣被屠戮。
“為了王爺!”
“殺!”
數十騎彙成一股微不足道的細流,悍不畏死地迎向了那股黑色洪流。
江寒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甚至沒有看那些沖過來的衛隊一眼,目光始終死死鎖定在耶律宏的身上,仿佛整個戰場,隻剩下他們二人。
他身後的親衛們卻動了,無聲地分出一半人手,組成一個錐形陣,主動迎上了耶律宏的衛隊。
沒有呐喊,隻有兵器入肉的沉悶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