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頁)

第二天一早,我身邊空蕩蕩的,隻有阿香姐留下的一張字條。

“姐這條命,是咱爹給的,他的仇,得有人報,放心,等姐回來了,還做你的媳婦,然後再給你生一堆大胖小子。”

阿香姐的字迹,就像她編的麻花辮一樣清秀好看。

但問題是,她一直跟我說她不識字。

那一刻我就明白,她也是唐門的人,這一手藏拙的本事,她比我深。

也是在那時候,我決定出山。

我要把媳婦找回來,而且我爹的仇,也得我自己去報。

臨行前,我在祖師爺面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就上了南下的火車。

我媽埋在緬國,我爹的死,應該也跟那裡脫不了幹系,但我出山的第一站不是緬國,而是滇省的瑞麗。

許多玉石販子都說,自己是緬國翡翠的一手貨源,事實上,能去到緬國礦場的華夏人,十中僅一。

大多數人都是沒資格的。

除非有牙人從中引路,而牙人,就是玉石行當裡的中介之類。

我爹的牙人,便在瑞麗。

去往津門的火車上,伴着刺耳的轟鳴聲,我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

不知多久,耳邊響起一道微微的啜泣聲。

“我爹他命苦啊。”

“在緬國給人挖了十年玉礦,到最後,落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他這雙眼睛,就是炸礦石的時候,被飛出來的碎石頭戳瞎了,黑心老闆不管我們的死活,等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我一下睜開眼,來了精神。

說話的女孩妝發簡單,穿着質樸,可她的一張小臉極為醒目,膚白似雪,秋水剪瞳,再加上随她哭泣時,胸口一起一伏,撞在這節車廂裡,每一個男人的心口上。

眨眼功夫,就有不少熱心大哥貼近上來。

但他們關心的,不是旁邊瞎了眼睛的中年男人,而是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

這倒是給了我機會。

我走過去,拽了拽中年男人的袖口。

“叔,您在緬國哪塊場口挖料子,帕敢,後江,還是最新的木那?”

我當然不指望他能認識我媽,但多了解一些緬國玉礦的事,對我來說有益無害。

聽見我這麼問,眼神空洞的中年男人轉過頭,臉上滿滿的都是詫異。

一旁的女孩反應很快,搪塞掉周圍的噓寒問暖,苦笑的跟我解釋。

“小哥,你說的這些都是當地有名的大場口,哪裡會招我們華夏礦工,那邊的老闆,怕咱們華夏人手腳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