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交代,“跟程家的訂婚宴不能出岔子,這婚一訂,就把結婚的事提上日程,要是西宴跟晚晚早點結婚給我生個重孫子,這事才是真的圓滿。”
“是,老爺。”吉修忽地又面色為難,“不過老爺”
他悄聲在陸立霄耳邊說了幾句,陸立霄當即面色沉了下來。
“這事不能拖了,尤其安甯回來了就更要抓緊了。”陸立霄沉着臉交代,“不管用什麼法子,必須讓西宴盡快簽字,讓他們徹底一刀兩斷。”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
剛準備邁出電梯——
“老爺爺好!”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陸立霄這才發現電梯外站着一個女人帶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孩。
小家夥粉雕玉琢的,皮膚白得很,眼睛很大,擡起頭圓碌碌地看着他。
“你好,小朋友。”
陸立霄擡手摸摸小家夥的頭,笑容和善,語氣溫柔,“你也住這裡嗎?”
“是的!”安弦禮貌點頭,“我的新家在這裡!”
這時,一旁的趙麗連忙拉他進了電梯,低聲在他耳邊說,“你忘了媽媽交代過,在外面不能跟陌生人說太多話。”
有了上次走丢的教訓,趙麗一絲都不敢懈怠。
小家夥連忙捂嘴,對陸立霄揮手再見。
陸立霄和顔悅色地對他揮手,直到看見電梯門合上又上升,這才轉過身。
“小家夥挺可愛。”陸立霄笑容未減,對吉修說,“倒是讓我想起了西宴小時候。”
吉修點點頭,“是有點像,跟西宴少爺小時候一樣讨喜。”
衛生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藍色的絲帶落在光潔的地面上被水流反複沖刷。
冷水從頭澆下,帶走面上滾燙的淚水。
安甯跌坐在地,攥着衣服捂着嘴,發出一聲聲痛苦又無助的嗚咽。
四年前,陸立霄的話清晰地在耳邊回響。
“安小姐,隻要你願意離開西宴,你弟弟下一次手術的費用,以及未來的一系列治療費,都由我陸家來負擔。”
“我會送他去最好的醫院,有最頂尖的醫療團隊,還有最權威的醫生。他會得到最好的治療,直至健康。”
看似善意的幫助,實則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陸立霄是在跟她談條件,用宇燦的命。
“你考慮一下,三天後給我答複。”
腕骨上深淺不一的疤痕像一條條藤蔓,纏裹着她透不過氣的心,疼得她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