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秉着治不好齊顔就要人頭搬家的必死精神,細緻入微的将解毒的方法說了一遍,“太子殿下,待會下官将藥煎好放在娘娘床前,然後請宮婢解開太子妃的衣衫,需得讓藥熏染全身,将太子妃體内的毒逼出來。”
他将封住齊顔血液的銀針拔了出來,沒了銀針的束縛,合歡散的毒順着齊顔身體裡的血液四處遊走,齊顔的意識漸漸開始渙散,清澈的黑眸又變得迷蒙起來,頭頂上的錦帳晃晃悠悠的在她眼前重疊成兩個影子。
剛才醉意闌珊間,她沒有聽清自己發出了怎樣魅惑人心的聲音,現在酒意差不多完全褪去,她真真切切的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真的是酥魅入骨,嬌聲疊起
齊顔吓得趕緊捂住嘴巴,可那聲音像會長翅膀似的,不由自主從她唇邊溢出,飄進林喻耳朵裡。
如此撩人心弦的聲音簡直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啊!林喻似是用了極大的忍耐力,背過身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來問太醫,“還有多久可以将藥煎好?”
“太子殿下再稍等片刻,很快就好。”太醫親自在大殿内煎藥,額頭上汗如雨下。
“本宮去外面等,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訴我。”林喻沒辦法在這裡再待下去,轉身邁步走了出去。
林喻立在大殿外的門前,月色落在青石闆上,流動的光影盈盈如水。他擡頭望着殿外的皓月當空,心緒難平,月色下的冰顔恍若上好的瑰玉,溫潤明潔。薄唇抿的隻露一絲縫隙,寬大衣袖下的手慢慢握拳,眉間籠着的愁雲更深。
内殿裡,煙竹放下兩層紗幔,整個房間裡擁着昏黃的燭光。她将太醫煎好的藥倒進木盆裡放在床前。她走到床邊輕聲喚齊顔,“太子妃,奴婢要為您解開衣衫了。”
此時的齊顔已經完全聽不到其他聲音,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身體裡的那團火越燒越烈,一萬隻螞蟻啃咬骨頭的動作越來越重,又疼又癢的像滋生出的觸角般蔓延遍布她的全身。
等不到她回應,煙竹自顧自的,替齊顔解開那件鵝黃色繡着蓮花的肚兜,褪去她身上的衣裙。光滑如玉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煙竹用薄如蟬翼的煙紗給她遮住胸前。
濃郁苦澀的藥草味彌漫整個内殿,氤氲之汽緩緩蒸騰,煙竹也感覺到熱氣蒸人,小心翼翼的用巾帕給齊顔擦拭身子。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此時已是二更天,烏雲漸漸遮蔽夜空中的朗月,坐在大殿内的人玉指輕叩桌面,抿着薄唇等待。
一個時辰内,林喻的心無時無刻不被齊顔牽動,原本不清晰的感情卻在這等待的過程中浮現明朗,告訴他,齊顔于他究竟是怎樣的?
如果她死,他便無法獨活。如果她生,他便給她一生幸福!
生死契闊,糾纏至深的感情難道不是愛麼?
想到這個字,他驚愕的睜大雙眸,猛然起身入了内殿。内殿裡,齊顔每一寸肌膚皆被薄薄的汗水浸濕,那汗水呈朱紅色,煙竹見到時,也被吓了一跳。
幸好太醫之前囑咐過,若流出紅色汗液,那便是合歡散之毒從體内排出來了。
“是何人在外面?”正為齊顔擦汗的煙竹警惕的回頭,聲音清冷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