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到了這一刻,他倒要看看他能解釋什麼,不管他說什麼他都心意已決,這樣的兒子留下來定是個禍害!
“父皇,這幾年來祁天國屢屢犯我陳國邊境,父皇不是在找一個交戰的理由麼?”陳煜背脊挺的筆直,跪在地上不急不緩的說道。
林喻聞言不由劍眉深鎖,他似乎并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一次或許真的要讓陳煜安然無事的度過了。
祈天國一直是陳國上下的憂患,陳國是周邊的大國,其他的幾個小國都與陳國是鄰邦,唯有祈天國野心不死,時不時派兵攻打陳國,導緻陳國邊境戰火連連。皇上曾想下令一舉攻下祈天國,又擔心戰争給陳國百姓帶來傷害。再來祈天國這幾年國力日漸繁盛,冒然攻下恐怕會兩敗俱傷。所以,皇上再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你盜走地圖還是為我陳國的國運考慮嗎?”皇上冷笑着問。
“兒臣以地圖為誘餌引出祈天國的二皇子,與他合作不過是想謀取他的信任。兒臣雖盜出了地圖,但還未交出去。父皇可以用祈淵盜取陳國地圖機密為由攻打祈天國,屆時,父皇擁坐天下江山,不是更好嗎?”陳煜說的極為慎重,事關自己的生死,他怎麼會不慎重。
皇上被他說的糊塗了,聽上去有道理可仔細想來又覺得漏洞百出,他轉頭問林喻,“珩兒,此事你怎麼看?”
林喻從剛才起就沒有說過話,現下皇上将定奪的權力交給他,他不免有些想笑。
他心裡早有意放了陳煜,又何必來問他的意思。
“父皇,十三哥盜取地圖竟是如此良苦用心,父皇心中早有評斷,還用兒臣多言嗎?”林喻俊美的臉上無任何表情,唯有那一雙冰冷的眼眸似有奪人心魄的能力。
皇上從龍案前起身,來回踱步似在考慮,許久,他回頭說道:“煜兒盜取地圖的動機雖不是投敵叛國,隻是盜取地圖本就觸犯國法,朕下旨将你關入大牢幾日,你給朕好好閉門思過!”
“是,兒臣知罪,煜兒多謝父皇不殺之恩。”陳煜俯身在地上重重磕一個頭,皇上讓他先起來又轉頭對林喻說:“皇兒,既然地圖已經找回,朕便不下旨責罰宋将軍,就扣除他半年的軍饷吧。”
林喻擡袖領旨,“是,兒臣會轉達給宋将軍,命他好好反省。”他又想起一件事來,擡頭說道:“父皇,祈淵皇子被兒臣關進了大牢中,可要讓人将他放出來?”
“不必,既然他敢隻身前來,朕便寫信給祁皇告訴他,他的寶貝兒子在朕手上。”皇上眸色深沉的低聲道,他擡袖讓他們都退下。
從禦書房出來,林喻走在前面,陳煜幾步走到林喻身邊,微笑着問:“珩弟,這件事我不怪你,你奉了父皇的旨意追查地圖,即便懷疑到我頭上,我也不怪你。”他長眉細細舒展開,笑容溫柔。
“方才是本宮誤會十三哥了,十三哥不怪本宮,本宮已經是很高興了。”林喻也是一臉的笑意,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深不可測,仿佛能洞悉任何事物。
天高雲淡,三月的春風裡還帶着一絲涼意,風掀起兩個人的衣擺,如風帆鼓鼓響動。
“十三哥以後做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這次是平安度過了,不知道下次是否還會有這樣的好運呢?”林喻目光深沉的望他一眼,不等他回答,轉身往東宮而去。
陳煜看着林喻遠去的背影,藏在袖口裡的手暗暗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