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求你了。”許佑鴿枯黃的小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眼淚汪汪的哀求。
隔壁嬸子裝腔作勢的拉扯幾句,最後還是幫許佑鴿收下了,“算了算了,就幫你收一下錢。诶,你們都幫着作證,我隻拿了她這幾十塊錢,明天别說我昧錢少還了,那我真是吃力又不讨好。”
趙建英的臉是徹底丢光了。
大家都知道,這孩子是怕回家後,錢又被趙建英給拿回去了,啧啧啧英子這人啊,是挺能吃苦的,幹活一把好手,一個女人能頂一個男人用,就是太重男輕女了,許光祖是個寶,家裡另外倆丫頭當野草。
頭一個出生的許一楠,是‘許一男’,希望下胎能來一個兒子。
最後出生的許佑鴿,是‘佑哥’,保佑她哥哥許光祖。
要不是同村幾十年,大家知根知底,清楚許家三個孩子都是她親生的,怕要以為她是後媽了。
大夥兒也不是沒納悶過,别家媳婦重男輕女,那是因為婆家給的壓力大,隻有兒子才能保證自己在婆家的地位,所以更看重兒子也說得過去,但許國峰知青下鄉來的六興村,二十多年沒跟家裡人聯系過,跟入贅到趙家也沒太大差别了。
趙建英頭上沒公婆壓着、身邊沒姑嫂妯娌挑事,許國峰還有出息能掙錢,夫妻倆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還不安逸?
許家的門‘砰’一下被大力甩上,吓得大家心髒都咯噔跳了下,沒過幾分鐘,屋子裡面就傳出趙建英罵罵咧咧的髒話和許佑鴿的嚎啕大哭,院壩子的幾個鄰居互相看看,一言難盡的撇嘴搖頭。
許佑鴿錢是要到了,但一頓毒打是肯定免不了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有了和大姐一樣反抗的決心,哪怕被趙建英打死也要去讀書,但細軟的藤條抽在身上‘啪啪’作響,單薄的夏裝沒有絲毫保護作用,許佑鴿全身疼得發抖,蜷縮在地上打滾躲閃,還是忍不住哭嚎着哀求認錯。
“我不讀我不要錢了媽,别打了别打了我錯了”
趙建英真是氣得心肝胃全痛,“你不是很能嗎?當我面兒把錢讓别人幫你保管,故意讓我出醜沒臉是吧,我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幾個白眼狼。你跟你大姐沒一個好東西,打死你得了,當我沒生過你。”
她一邊罵,一邊劈頭蓋臉的亂打,根本不顧打在許佑鴿哪個地方,一副真要把她打死的架勢。
許佑鴿想伸手去抓,手背、小臂立馬添上幾道鮮紅的鞭痕,往桌子底下鑽,一把就被趙建英揪出來了,向往竈房、卧室裡面跑,更是沒有可以躲的地方。
足足挨了半個多小時的打,直到趙建英累得手擡不起來了,才扔下藤條暫時放過許佑鴿,“我治不了許一楠,還收拾不了你?”
許一楠是打她了個出其不意,讓她沒想到素來溫順的大閨女突然這麼叛逆,翅膀硬得她說話都不管用了;但許佑鴿還沒成氣候,逃不了她的手掌心。有了前車之鑒,許佑鴿她一定要好好教,絕對不能再養出一個‘許一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