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藥苦。”
“良藥苦口很正常。趁熱,喝了它。”
肖章一臉不情願的從師父手中接過青花瓷碗。他看了眼碗裡的藥,跟黑芝麻糊一樣的粘稠。
裡面咕嘟冒泡,讓人難以下咽。
但在師父近乎威脅的目光下,肖章也隻能捏着鼻子,艱難将碗裡的藥盡數吃下。
見碗底已經幹了,師父緊繃的眉頭舒展:“吃了藥,病才能好。病好了,才能離開。”
“啊對對對。”
肖章敷衍回答。
當初說好的吃藥三年痊愈,三年又三年,如今已經十八歲了,還要繼續吃藥。
這說明什麼?
說明我根本沒病
“師父,藥已經吃完,到了學習功課的時間了,徒兒先行告退。”
肖章先是恭敬作揖,舉止儒雅。下一秒,嗖的一聲朝着門外拔腿就跑。
“你這孩子,慢些别摔着毛毛躁躁,會出亂子的”
然而此刻的肖章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父無奈搖了搖頭。
他頭戴黃冠,身穿青衣,雲鬓雙垂,正對着眼前的供桌。
供桌上,放着兩根香燭。一根點燃,另一根也點燃了。
袅袅煙氣飄入師父的鼻中,臉上頓時露出滿足表情。
他拿出三根香點燃,在香爐的後面,放着一塊靈位牌。
上面赫然寫着他自己的名諱。
他對着自己的靈牌拜了三拜,然後将香插在了滿是香灰的爐中。
“呼,那個藥苦死了,下次再也不想喝了。”
肖章嘴裡喋喋不休地抱怨。
自從十年前,師父說他病了,從那時候起就每天不間斷地吃藥,一直吃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