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徐家還走了一個頂梁柱,如今所有的活兒都落在了徐偉宸的頭上。
天不亮的就得去打魚賣魚,又得去忙地裡的活兒,如今公社裡頭又派了個又忙又累的活兒給他。
明擺着就是不讓他日子好過。
鄧家惠夾菜的動作頓住了,“你一個人通水溝啊?”
徐偉宸故作輕松地點了點頭。
“是啊,你兒子我厲害吧!”
鄧家惠一下子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這郭隊長是郭洪喜的哥哥,今天安排你一個人去通水溝,肯定是不滿我們呢。”
突然想到什麼,鄧家惠放下手中的碗筷,去了裡屋。
兄妹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兒,輕輕搖了搖腦袋。
不一會兒鄧家惠從裡屋拿出來了幾十塊錢。
“偉宸啊,明兒你早點去供銷社裡頭買點煙酒什麼的給郭隊長送過去,給郭隊長賠個不是,偉宸到時候你小子可别倔啊,說點兒好話,郭隊長人我是知道的,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媽,您這是做什麼?”他跨步上前按住母親的手,将錢推了回去。
如今家裡隻有徐偉宸一個頂梁柱了,鄧家惠大不了多給點兒錢買個通融,也不想自家兒子再出現什麼意外。
像是想到了早亡的丈夫,鄧家惠倔強了許久的情緒還是有些繃不住紅了眼眶。
“偉宸,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不想你再出點兒什麼意外啊!”
即便是徐偉宸不說,鄧家惠也猜得到,能這般大費周章地清理,隻能說村東頭的水溝了,那條水溝常年有淤泥,一不小心就容易陷進去。
又隻有徐偉宸一人在那兒,若是出了個什麼意外,都沒個人照應,鄧家惠不敢繼續想下去。
徐偉宸有些錯愕地看着母親,喉結上下滾動卻說不出話來。
像是想到了前世,母親也是這樣,總把委屈咽進肚裡,用血汗錢換他人施舍的安甯,最後累垮了身子,卻無一人伸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