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煤油燈放在了一旁,光暈在院中晃悠着,好在有月光撒下,不算太黑。
徐偉宸把鐵桶放在案闆上,揭開蓋子的瞬間,一股淡淡的魚腥味飄出來,這味道混雜着膠水味兒,難聞得讓他覺得有些頭疼。
桶裡的液體是琥珀色的,稠得像熬透的麥芽糖,用手指蘸了點,黏糊糊的還能拉絲,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
将漁網挂在了籬笆上頭,徐偉宸拎起網角,将油漆刷放在桶裡蘸了蘸,刷子的兩面均勻的粘上了膠液,在桶邊刮幹淨後,均勻的将膠液塗抹在了漁網上。
不過片刻徐偉宸為了驗證系統的話是真還是假,他立馬用手捏了捏,沒想到還真的幹透了。
“還真不用等幹透?”他嘀咕着。
徐偉宸用竹篾把網繃直,沾了點魚鳔膠往斷裂的網線上抹,膠液接觸網線的瞬間,竟真的開始變稠,原本松散的線頭慢慢粘在一起,像被無形的手捏緊了。
他湊近了看,膠層在燈光下泛着微光,比鎮上買的桐油透亮多了。
徐偉宸順着網線往下塗,從破洞處一直抹到網邊緣,指尖很快沾滿黏糊糊的膠液,蹭在粗布褲子上,留下深色的印子。
“呀!”
不小心将膠液滴在了褲子上,徐偉宸吓得一下子蹦哒了起來,正準備拿水沖,卻發現幹了,他有些無力的垂下手腕,露出無奈的表情。
還真是幹得快呢,都還沒來得及擦就幹了,還真是好壞參半啊。
徐偉宸加快手上的動作,把剩下的膠液全塗在網眼密集處,這些地方最容易被蝦子掙破了,得重點加固一下,又想起今天被暗礁挂破的網,一陣心疼。
泥巴地上也滴了不少的膠液,混雜着泥土如同一顆顆小珠子般。
将整張網都塗好,桶裡面還剩了一半的膠液,徐偉宸決定下一次換另外一張網時再塗一層。
徐偉宸把漁網挂在院角的晾衣繩上,膠層已經幹透,摸上去硬挺挺的,帶着韌勁,不像桐油那樣發脆,隻要一風吹日曬就容易脆掉。
他試着扯了扯網眼,線頭紋絲不動,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明天再也不怕暗礁刮網了。
回到雜貨間,徐偉宸把鐵桶放在了一旁的架子最下頭,桶底的膠漬蹭在泥地上,留下淡淡的痕。
弄完這一切,已經很晚了,徐偉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回到了房間裡頭,草席下的錢被他重新碼好,順道用細麻繩捆成好幾摞,收了起來。
借着窗外頭投下來的月光,徐偉宸将煤油燈吹滅,設置好了第二天早上的鬧鐘,窗外不時傳來幾聲蟬鳴聲混雜着山谷裡時不時地傳來幾聲悠揚的鳥叫聲,徐偉宸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的鬧鐘如約響起。
已經是條件反射般徐偉宸直接從床上彈射起來,他換上了洗得發硬的帆布褲,扛起漁網工具踏着月光出門了。
徐偉宸發現昨晚塗的魚鳔膠在網眼上結了層薄霜,用手一摸有冰涼的觸感,有些擔心的扯了扯漁網,卻比想象中的要堅固的多。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着,徐偉宸明顯能夠感覺到早上的溫度已經有些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