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深沉如一潭古井。
對于南鑼鼓巷深處的居民而言,這是屬于安眠的時刻。
但對于一個懷揣着滔天恨意的少年來說這正是複仇的序曲。
棒梗的身影,如同一隻瘦削的野貓,靈巧而又充滿了戾氣地在錯綜複雜的胡同裡穿行。
他的心在胸腔裡狂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病态的興奮。
那壺沉甸甸的煤油,在他手中仿佛成了審判的權杖;口袋裡那兩盒洋火,則是即将點燃地獄之火的引信。
他終于來到了“何宅”那高大而嶄新的院牆外。
這裡與他記憶中那個破敗的院子截然不同,院牆被加固增高,門樓氣派,透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威嚴。
這反而更激起了他心中的妒火。
“憑什麼憑什麼!”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将所有的不幸與屈辱,都歸咎于這座院子的主人。
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了院子後方一處相對僻靜的角落。
這裡緊鄰着另一條小胡同,更便于逃跑。
他将煤油壺放下,手腳并用地攀上院牆。
管教所裡的磨砺,讓他的動作比以前敏捷了不少。
他騎在牆頭,像一隻不祥的烏鴉,俯瞰着院内的一切。
院子裡靜悄悄的正房的燈早已熄滅。
棒梗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擰開煤油壺的蓋子,将那散發着刺鼻氣味的液體,順着牆根,呈扇形潑灑下去。
煤油浸潤了幹燥的木質窗框和新刷的牆漆,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油光。
他潑完了半壺,将鐵壺扔在牆外,從口袋裡掏出洋火。
他劃着了一根,看着那跳動的火苗,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想象着下一秒沖天而起的大火,想象着何雨柱在火海中驚恐哀嚎的模樣,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他将燃燒的火柴,奮力扔向了那片被煤油浸透的牆角!
何宅,正房卧室内。
何雨柱并未熟睡。
那顆【強身健體丸】帶來的充沛精力,讓他每日隻需四五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