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微光,如同最纖細的金針,穿透軋鋼廠圖書館那高大的玻璃窗,将沉睡了一夜的塵埃,照得纖毫畢現。
冉秋葉蜷縮在閱覽室的一張長椅上,身上蓋着何雨柱後來又托人送來的一件厚實的軍大衣。
她幾乎一夜未眠,懷裡緊緊地抱着那個用藍布包裹的合集,耳朵警惕地捕捉着窗外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黑暗與孤獨是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對家人命運的擔憂。
所幸,有那個男人的存在。
一想到何雨柱那沉穩的身影和那句“相信我”,她那顆惶惶不安的心,便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生出了一絲奇異的安甯。
天亮了圖書館外開始傳來工人們上班的嘈雜聲和自行車清脆的鈴聲。
冉秋葉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該如何從這裡,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就在這時,圖書館的大門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老張頭打着哈欠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何雨柱。
何雨柱手裡提着一個大大的食盒,臉上挂着熱情的笑容,大聲對老張頭說道:“張大爺,昨兒辛苦您了。我這剛做了點肉包子和小米粥,特意給您送來當早點。”
他說着,便将食盒放在了門口的登記桌上,掀開蓋子,一股濃郁的肉香和米香瞬間飄滿了整個大廳。
他這個舉動,自然而然,合情合理,讓任何可能存在的監視者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哎喲柱子你這太客氣了!”
老張頭笑得合不攏嘴。
何雨柱一邊給他盛着粥,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對早已躲在書架後的冉秋葉,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很快,陸續有幾個早班的工人進來還書、借書。
圖書館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何雨柱算準時機,對冉秋葉遞了個眼色。
冉秋葉心領神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那件軍大衣疊好放在椅子上,然後抱着她的布包,像一個最普通的讀者低着頭混在幾個下早班的女工中間,一起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
整個過程,平淡無奇,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工廠一個僻靜的角落,兩人短暫地停下了腳步。
“我聯系了一個可靠的遠方親戚,你今天就動身,先去他那裡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