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李鐵柱便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轉讓書和印泥“啪”地一聲拍在了炕邊的桌上。
那嚣張跋扈的姿态,那吃定她們孤兒寡母的嘴臉,徹底點燃了楊婉清心中的怒火。
她一個癱瘓在床的弱女子,面對三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絕望,但這絕望卻催生出一股魚死網破的勇氣。
“我呸!”楊婉清抓起身邊一個缺了口的粗瓷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着趙子軒的臉上砸了過去,“你們這群畜生!想搶我們家的地,做夢!”
趙子軒沒料到她敢反抗,躲閃不及,額頭被瓷碗砸了個正着,頓時鮮血直流。
“臭娘們!你他媽找死!”趙子軒勃然大怒,捂着流血的額頭,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朝楊婉清的臉上扇去。
“住手!”劉秀蘭見狀,驚叫一聲,想也沒想就沖上去抱住了趙子軒的胳膊,“子軒,你不能打她!她可是個病人啊!”
“給老子滾開!”趙子軒正在氣頭上,哪裡管得了這些,反手一肘就将劉秀蘭狠狠地撞倒在地。
劉秀蘭痛呼一聲,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屋内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楊婉清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滑落。
她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趙子軒獰笑着,再次揚起了手。
然而,他的巴掌卻永遠地停在了半空中。
一隻如同鐵鉗般的大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誰他媽”趙子軒吃痛,咒罵着回頭。
可當他看清身後站着的人時,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裡,臉上的表情瞬間從猙獰轉為極緻的驚恐,瞳孔驟然收縮,仿佛白日見了鬼!
隻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水珠順着他黑色的發梢和破舊的衣角不斷滴落,在地上積起一小灘水漬。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卻不再是往日的渾噩與癡傻,而是如寒潭般深邃、冰冷,帶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鋒芒。
“陳陳天宇?”趙子軒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牙齒都在打顫,“你你不是死了嗎?”
話音未落,陳天宇抓着他手腕的手猛一用力。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