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軋鋼廠的辦公樓,是一棟三層的蘇式紅磚小樓。
與車間裡終日不散的機油味和鋼鐵轟鳴聲不同,這裡安靜整潔走廊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墨水和舊紙張的味道,是普通工人眼中“幹部老爺”們待的地方。
何雨柱手裡捏着那份嶄新的任命文件不緊不慢地走上了二樓。
他找到了挂着“采購科”牌子的辦公室。
門是虛掩着的裡面傳來一陣陣壓低了的嬉笑聲和嗑瓜子的聲音。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來這地方的日子,過得比他想象的還要滋潤。
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屋裡大約有七八張辦公桌,卻隻坐了四五個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個正翹着二郎腿,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茶;旁邊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正聚精會神地用一根毛衣針織着毛衣;另外兩個年輕些的則圍在一起,小聲議論着什麼家長裡短,面前的桌上還撒着一小堆瓜子皮。
何雨柱的突然闖入,讓屋裡悠閑的氣氛瞬間凝固。
幾道目光齊刷刷地射了過來帶着審視疑惑還有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你找誰啊?”
那個織毛衣的胖婦女擡了擡眼皮,語氣不鹹不淡地問道。
何雨柱将任命文件輕輕放在離他最近的一張空桌上,微笑着自我介紹:“各位好,我叫何雨柱。從今天起,調來采購科,擔任副科長。”
副科長?
何雨柱?
屋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幾個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絲錯愕和譏诮。
那個看報紙的瘦高個名叫王富貴,是科長老趙的心腹。
他慢慢地放下報紙,将何雨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食堂的何師傅啊。怎麼着,食堂的鍋鏟得不順手,跑到我們采購科來拿筆杆子了?”
這話一出,屋裡頓時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他們早就聽說了。
廠裡空降了一個副科長,是從食堂後廚提拔上來的廚子,一步登天,全靠着給楊廠長做了頓好飯。
對于他們這些在科室裡熬資曆、靠關系的“體面人”來說何雨柱這種“走了狗屎運”的家夥,是他們最看不起,也最排斥的。
何雨柱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地瞥了王富貴一眼:“是啊,鍋鏟确實沒筆杆子好拿。畢竟鍋鏟是用來幹活的筆杆子嘛在某些人手裡,也就是個喝茶看報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