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辦公桌後看了一上午的報紙,茶水未進一口,神情自若,仿佛真是來此地養老的一般。
他越是淡定,趙德方和王富貴的心裡就越是發毛。
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臨近中午,趙德方終于忍不住了。
他朝着王富貴使了個眼色。
王富貴心領神會從文件櫃裡抱出了一摞足有半米高,積滿了灰塵的卷宗,“哐當”一聲,重重地砸在了何雨柱那張本就搖搖欲墜的破桌子上。
灰塵彌漫,嗆得人直咳嗽。
“何副科長,”
王富貴撣了撣手上的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您是新來的對業務不熟。這些呢,都是咱們科裡積壓下來的一些老大難問題,您閑着也是閑着,正好幫着參謀參謀,學習學習。”
何雨柱放下報紙,擡眼看了看那堆幾乎能把他埋起來的卷宗,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微笑:“王同志有心了。”
王富貴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冷笑,直接從最上面抽出了一份最棘手的卷宗,拍在了何雨柱面前。
“特别是這個”王富貴的手指在卷宗封面上重重一點語氣裡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何副科長,這可是個硬骨頭,也是咱們廠現在最頭疼的事。”
何雨柱拿起卷宗,隻見封面上寫着幾個大字:【關于“紅星3号特種軸承”采購事宜】。
“哦?說來聽聽。”
何雨柱饒有興緻地問道。
王富貴清了清嗓子,刻意拔高了音量,好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見。
“咱們廠最新研發的75式車床,進入了最後的總裝階段。可偏偏最關鍵的一個部件——紅星3号特種軸承,斷貨了!”
他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一副“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這軸承全中國就隻有滬市的紅光機械總廠能生産。可他們那邊,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幾個月前就停止供貨了。咱們廠主管生産的李副廠長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這要是耽誤了生産任務,他可是要挨批評的。”
他頓了頓,幸災樂禍地看着何雨柱:“趙科長為了這事,是操碎了心啊。先後派了咱們科裡最得力的兩個采購員,劉能和張偉,去滬市跑了三趟!結果呢?連人家廠長的大門都沒進去就給灰溜溜地打發回來了!”
“聽說啊,”王富貴壓低了聲音,帶着一絲神秘和誇張,“那紅光廠的廠長,叫丁學峰,是個出了名的老頑固,油鹽不進,六親不認!送禮?人家當着你的面就給你扔出來!拉關系?人家連李副廠長的面子都不給!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何雨柱,圖窮匕見。
“何副科長,您是楊廠長面前的大紅人,本事通天。趙科長說了這件最重要、最緊急的任務,就交給您了!這不僅是給您一個表現能力的機會更是關系到咱們廠未來生産的大事啊!您可千萬要馬到成功啊!”
這番話說得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既把任務的艱巨性擺了出來(誰去誰失敗),又把何雨柱高高捧起(你是楊廠長紅人,你必須行),最後還把責任死死地扣在了他的頭上(完不成任務,就是耽誤全廠生産)。
這已經不是下馬威了這是一個精心挖掘的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