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的背影消失在倉庫門口,如同墨迹融入黑夜。
她帶走了那份寫着“800兆帕”的報告,也帶走了一場無聲的交鋒。
何雨柱站在原地,臉上那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收斂,化作一片古井無波的平靜。
他知道,自己赢了。
他向那個女人展示了自己無可替代的價值,然後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不是交易,是亮出獠牙後的默契。
“師傅,那娘們兒”王大炮湊了上來,臉上還帶着一絲後怕和不忿,“她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何雨柱瞥了他一眼,“留下來吃飯嗎?”
他轉過身,看着那一百袋碼放整齊的化肥,眼神變得深邃。
“都别愣着了。”
他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馬華,你親自帶隊,今天就把東西送到紅星公社和西山去。”
“記住,動靜搞大點,敲鑼打鼓地送。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們軋鋼廠,為國家做了多大的貢獻。”
“是!”馬華一個激靈,立刻領命而去。
第二天,何雨柱沒有再去車間。
他直接去了廠裡的人事科。
人事科長老張一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連忙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
“何何主任!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您打個電話,我給您送過去啊!”
“張科長,客氣了。”
何雨柱拉開椅子,自顧自地坐下,開門見山。
“我需要調閱一批檔案。”
“沒問題!您說,要誰的?”老張拍着胸脯保證。
“不是廠裡的。”何雨柱的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是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那批被打成‘右派’和‘反動學術權威’,下放到各個農場和幹校的大學教授、工程師的名單。”
“什麼?”
老張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