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刀,卷着碎雪,在空曠的采石場上嗚咽。
王大炮跟在何雨柱身後,一步一滑。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瘦削的身影已經重新拿起了鐵鎬,在風雪中,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
他的心,到現在還在狂跳。
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混雜着敬畏與震撼的戰栗。
“師傅”
他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在寒風中有些發顫,“剛才那位老先生他到底是”
何雨柱沒有回頭,腳步依舊平穩。
“他是一個能用一把算盤,就為這個國家省下十年光陰的人。”
王大炮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何雨柱那并不算魁梧,卻仿佛能将這片蒼茫天地都踩在腳下的背影,隻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聽不懂什麼叫核物理。
但他聽懂了何雨柱這句話裡,那重如泰山的分量。
“那那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把他帶走?”王大炮追了上去,聲音裡充滿了不解和急切。
“冰凍三尺的蘿蔔,硬拔是會斷的。”
何雨柱的聲音,平靜得像這片荒原上的凍土。
“我給了他活下去的念想,給了他抵禦風寒的衣食。”
“剩下的,就要等冰雪自己融化了。”
王大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不再多問。
他知道,自己這位師傅所走的每一步棋,都藏着他無法理解的深意。
他隻需要跟着,看着,執行着。
這就夠了。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山坳。
解放卡車靜靜地蟄伏在黑暗裡,像一頭忠誠的鋼鐵巨獸。
司機被凍醒,看到他們回來,立刻發動了車子。
溫暖的駕駛室,将外面的冰雪世界徹底隔絕。